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糖•毒

女杀手的隔壁搬来了一个外语老师。

虽然女杀手生性散漫,但是好歹是一条有追求的咸鱼。

在同僚不遗余力的督促她提升自我之后,她终于决定好好学习,争取早日挣大钱。

毕竟自从地球和h星闹矛盾之后,蛋糕的价格就直线上涨,女杀手可以过简朴的生活,但绝不可以降低自己对蛋糕的标准。

外语老师是一个刚刚毕业的新老师,新到一个新学生都没有,但他不但新而且还穷,于是在女杀手,“你没有教学经验,但我有学习经验,我正好要学外语,让我当你的付薪学生怎么样”的一顿忽悠之下,成功成为她物美价廉的一对一老师。

外语老师是一个作息时间及其健康,早睡早起的模范新青年,但是女杀手的作息时间就和她的衣品一样不稳定。

女杀手的房间里总有很多瓶瓶罐罐,毕竟,只靠物理刺杀是不可取的。

为了隐蔽,她都一一贴上了蛋糕配方的标签。

早上,外语老师拉开窗帘,在清晨阳光的沐浴下,开始准备美味的早餐。

女杀手每次进到外语老师的家里,就感觉来到了偶像剧现场,时光正好,眉眼正好,几乎可以就着外语老师的清新早餐写下一百个小确幸句子。

晚上,女杀手关上窗帘,在led灯冷漠的光芒下,开始准备高效的毒药。

虽然毒药和蛋糕并不相同,但它们的确都给两人带来了一样的快乐。

吃饱了蛋糕的女杀手用毒药杀死猎物,换来了钱币,它们做为上课的报酬转移到外语老师的口袋里,而他因此买到了得体的衣服,最终应聘上了一份工资不菲的工作。

外语老师可以住到更好的房子里去了,但是他并不是很想搬家。

他望了望屋子的四周,它现在已经不能用来拍偶像剧了,也许能拍个奇幻片什么的。

柜子上放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纪念品,干枯的触手,不断变幻色彩的麋鹿角,泛着银光的机械眼闹钟,他想,隔壁的女邻居真是了不起的旅行家。

她总能带来新奇玩意儿,虽然她的家里就像是末日片一样,但是能送他这么多外星纪念品,也许是个隐形富豪也说不定。

虽然他教小学,但是毕竟是公立小学,家长还是很注重老师家境的,差不多注重到了要摸清老师祖宗八代的程度。

校长总是说,小乔啊,你教的挺好的,但是啊,你住的地儿不行啊,这么偏僻,又不安全又不洋气,遇到和你教学水平一样的,人家肯定愿意选别人啊。

他总是点点头,说,好的,校长,我过几天就去换。

但是,每次他都能找到理由去拖延,他看着这些摆件,心里又浮现出一个好理由,她说不定是个隐形富豪呢,还是个到处旅行的旅行家,哪里都去过,多洋气啊,他还是不要搬走了。

何况,她很爱吃他做的蛋糕,要是他搬走了,谁给她做呢,他的蛋糕是有秘密小配方的,虽然没有申请专利,但是别人肯定做不了。

女杀手的领导其实夜催她搬家了,现在杀触手星人报酬高,公司业务转移了,她不但要搬,而且要搬到另一个星球去。

同僚这时候又来打电话催她了,小依啊,你看你已经把自己提升到接星际单的水平了,离赚大钱的目标进了一大步,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放弃啊。

女杀手果断的挂了电话,同僚其实老板假装的吧,毕竟这人从来不现身,思想还和老板出其的一致,现在索性连声线都一样了,没劲儿。

女杀手瘫在沙发里失神的望着天花板,想着要不再接一个大单子就不做了吧,她也做了快十年了,是时候考虑转型了,现在新一辈都靠计算机杀猎物了,她这个还在靠毒药杀人的老前辈的确很落伍。

唉,她叹了口气,毕竟化工是夕阳产业了。

她准备收拾收拾去转行做美妆博主,毕竟这么多年杀手做下来,别的不说,乔装技术还是相当过关的。

组织上的大单子很快下来,是当前最热门的史莱姆星人猎杀任务。

她虽然前两年才开始做,但胜在天资聪颖,很快掌握对付这类猎物的猎杀技巧。

她驾轻就熟的解决了目标,乘坐组织给的专车回了地球,以干完最后一票的放松心情,拧动钥匙开了门,然后就被不明生物吊在了房顶上。

鉴于她此刻是倒吊着的,她血量充足的大脑,几乎瞬间想明白了原因,组织大概忘了在材料里告诉她,这个目标有一个亲属,而它,不但是透明,而且是无色透明。

亲属十分愤怒的斥责了她的恶行,并且用行动的表明了自己失去亲人的痛苦。

酸液从空中凭空出现,射向她的衣服,那上面立刻被灼烧出几个破洞。

她的皮肤火烧似的疼,血液从空中滴滴答答的落向地面,在白色的慕斯蛋糕上溅起起一朵朵血花。

外语老师惊恐的看向上方,他见门开着,便兀自走了进来,想给这位归家的旅人一点来自邻居的甜蜜问候,没想到,旅人不见其声但见其血,给他来了个惊悚开篇。

“他是你的朋友吗?”亲属恨屋及乌,想着一不做二不休,趁着今天心情好,不如做个杀一送一的感恩大回馈。

女杀手顺着地心引力,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,“你看他这一身小资的打扮,还拿着那么精致的糕点,分明是来收我这穷苦人民面前炫耀,外带收房租的包租公,我说我俩是朋友,你信吗?”

亲属点点头,觉得有道理,好好一个白白嫩嫩的小青年,脑子进水才会和这种臭水泥混在一起,于是他露出了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微笑,以对这位敌人的敌人表示友好。

外语老师也对着相反反向露出了一个真挚的微笑,“虽然我看不到,但我能感受到您的善意。”

他想着应当先稳住亲属,便有些腼腆的向空气中伸出了蛋糕,“您要尝点儿吗?”

亲属觉得小伙子人真不错,于是他多尝了一点儿,于是他就爆炸成了好多点儿。

酸液即刻喷射了出来,她脚脖上的绳子被灼断了,咚的一声,从天花板上落到了地上。

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他边上,他离得太近了,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被喷上了酸液。

她双手颤抖着扯下了沙发上的毯子,顾不上疼痛,一把扯下他的衣服,用毯子包着他,把他放到了浴缸,她双手都是血,太滑了,拧了好几把,才把水量调到最大,水蓦的从喷头里喷出来,它们冲刷着酸液,也冲刷走她的绝望。

她一边冲,一边强忍着平静,轻声安慰着他,“没事的,我刚刚打电话了,很快救护车就过来了,没事的,乔一,没事的”

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,努力扬起了嘴角,他还想在说些什么,但是失血过多让他的声音模糊不清。

他知道她听不见,但她却还是重重的点着头,她试着扯出一个微笑来,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。

她不知道是在安慰他,还是在安慰自己,浴缸里的水已经泛起了刺眼的红色,她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漫长,她脑子闪过了很多要对她说的话,但是话到嘴边,都变成了“没事的。”

多重复几遍,会有用吗?她不知道,她只知道,当救护车铃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,她觉得事上最美妙的声音也不过如此了。

她从水里捞起了一身血色的他,几乎是逃命似的奔向了救护车,医护人员把他抬上了担架。

他被送进了急救室,她在后面追了几步,最终因为膝盖拐了一拐跪在了地上。

她还想跟着去,却被拦了下来,被强制带着去休息。

她坐在走廊上,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,却没有任何一次这样觉得这里度日如年。

她望着急救室的阖上的大门,她每一刻都在期盼着它开,却又每一刻都害怕着它开。

他睡在那里,好像被纺锤刺了的睡美人,她用包了纱布的手,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发丝,“趁你还没醒,给你讲个秘密吧。”

她深深了一口气,“其实我是一个杀手,不是什么旅行家,你看到那些瓶瓶罐罐都是装的化学药品。”

“那个蛋糕里是不是加了从我这里拿的糖粉?我看到罐子的位置被动过了。”

“笨蛋,你为什么不问我呢?”她想骂他几句,却说不出口。

她低头看着他身上斑驳的伤痕,想触碰它们,却又缩回了手。

同僚说得对,她是天生的毒药,即使与蜜糖长得差不多,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。

将两条平行线扭在一起,注定不会混杂出什么好结果出来。

“你要是真是刻薄又恶毒的包租公就好了”她突然这么觉得,但是他不会愿意的,若是往常他一定会义正言辞的反驳她的。

但是现在,他只是躺在那里,什么也不回应她。她只得自顾自的说下去,“你知道吗?我打算转型做美妆博主了,我过我没经验,一定很烂的,你要是见到了,一定不要给我差评”

但是她旋即想到,地球也许是搜不到这个星球信号的,便不知怎的松了一口气,她似乎还是在乎着她在他心里的形象。

但是没有意义了,她已经退了租,过几天就会彻底离开了。

午后的阳关给他卷翘的睫毛镀上一层灿烂的颜色,她突然就很想吻一吻他。

她悄悄的,即使知道他看不见,却还是只轻轻的在他的眼上落下一个吻。

“我们以后不会在见了,所以,偷一个吻应该不要紧吧。”

喜欢be的同学请到此为止。

她的心好似瞬间满了,却又很快的被更快的掏空,她的目光在他的脸庞依依不舍,大脑却坚决的指挥她离开这里。

但是她走不了了,她的衣角被轻轻的攥着,他睁开他那双湿漉漉的鹿眼,恳切的看着她,“你没有教学经验,但我有学习需求,我还有好多伤疤要遮住,所以”他努力的提高了声音,一字一顿道,“能不能让我当你的付薪学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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